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 每一個城市,都有屬于自己的煙火氣,巴彥淖爾作為河套文化的發祥地,美食文化自是源遠流長。
巴彥淖爾人的一天,從一頓結結實實的“硬早點”開始,而蒙餐永遠占據河套“硬早點”的C位。清晨七點多,位于黃河灣步行街南側的佬羊館蒙餐館里顧客絡繹不絕。店內菜品種類豐富,不僅有血腸肉腸、肚包肉、手把肉等極具民族特色的菜肴,也有饸烙面、大包子等家常面食。而桌桌必點的熱氣騰騰的鍋茶,無疑是寒冬里最能撫慰人心的美味。在鍋底放上黃油、炒米、大顆肉粒,炒出淡淡的香氣,再加入一壺現熬奶茶,一口銅鍋滿載質樸和淳香被端上餐桌,再搭配奶皮子和茶食子,這一碗下肚,浸潤心脾、口齒留香。
蒙餐
走進后廚,記者看到,在傳統蒙餐以羊肉、奶制品等為主要食材的基礎上,現代蒙餐則多了不少創新和融合的“味道”,除了烤、燉、煮等傳統做法,還將沙蔥、韭菜花等傳統食材與炸、炒、蒸等烹飪技藝相結合,讓菜品的口感更加豐富,也讓蒙餐更具包容性和多樣性。
佬羊倌負責人李勇介紹,現如今,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健康意識的增強,蒙餐的融合發展還體現在對健康飲食的追求上。現代蒙餐更注重食材的營養價值和健康烹飪方式,選用天然、純正、健康的食材,同時采用低油、低鹽、低糖的烹飪方式,如何讓蒙餐既能保留傳統的味道,還能符合現代人的健康需求,這是佬羊倌一直追求的目標。
燒麥
除了蒙餐,燒麥也是巴彥淖爾人早餐桌上一道獨特的風味。一兩、一壺、一敘,有聊、有品、有味,走進北歐印象西門的獨一處燒麥羊雜碎總店里,瞬間被這悠閑舒緩的氛圍感染。一人一兩燒麥,搭配一壺現熬的磚茶,是每一桌客人的標配。
透過廚房的玻璃窗看到“獨一處”創始人張利軍忙碌的身影。只見張師傅左手托皮、右手加餡,手指收縮捏放之間,一個個頂口開花的燒麥整齊地擺放在籠屜里。不一會兒功夫,一屜熱氣騰騰的燒麥便可揭鍋,個個肉粒飽滿,一口咬下鮮香多汁,喚醒人們一整天的活力。
據《綏遠通志稿》中記載:“歸化燒麥,自昔馳名遠近。外縣或外埠亦有仿制以為業者。而風味稍遜矣。”由此可見,燒麥無疑是內蒙古地區最具代表性的美食之一。
“咱北方地區天氣寒冷,燒麥里的羊肉、蔥、姜能滋補驅寒,不同食材融合在一起成就了燒麥獨有的美味,所以自古很受老百姓喜愛。”張利軍說,美食最吸引人的往往并不只是某一點,而是將很多不同的食材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發揮各自最佳的味道和口感。這一個個圓滾滾、胖乎乎的燒麥,不僅是巴彥淖爾人的最愛,還吸引不少外地顧客經常光顧,甚至還有日本、澳大利亞外國友人到店品嘗,都對“獨一處”的河套美食贊不絕口。
一方美食,一方煙火,在巴彥淖爾這片廣袤且熱情的土地上,美食文化像一條奔流不息的歷史長河,流淌著具有多地區特色的民間風味。《三國志·夏侯玄傳》中有云:“和羹之美,在于合異。”意為“烹調美味羹湯,在于能夠調和不同的滋味”。巴彥淖爾的美食乃至巴彥淖爾本土的地方文化也是如此。河套屬移民地區,飲食文化受多個民族的影響,又經與山東、山西的融匯,與河南、河北的貫通,與陜西、甘肅的兼收并蓄,再加以整合、升華、創新、改進,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河套飲食文化。與此同時,各民族在美食的融匯中交往、交流乃至緊密交融,不斷夯實著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社會基礎。
一碗地道傳統挽面,亦是民族交流融合最好的見證。早年間,晉、陜、甘一帶中原農耕民族移居河套地區,也將他們的飲食習俗和美食文化一并帶了過來。當“做面高手”民勤人遇上偏愛面食的“河套胃”,于是乎,一碗制作講究、味道獨特的“挽面”成為了河套人鐘情的味道。
金紅挽面是臨河一家老字號民勤面館。創始人仲金紅的母親是地地道道的民勤人,她做挽面的技藝和手法全部來自于母親。
挽面制作的兩個關鍵在于“挽”和“面”,面粉加入堿和蒿籽和成較硬的面團,經過數十次反復醒面和揉面,再用搟面杖將面團按壓成薄片后切成條狀,一人手舉搟面棒,另一個人把面條搭在搟面棒上向一個方向擰,一邊擰一邊使勁攥,面條也隨之由短變長、由粗變細,這一過程就叫做‘挽’;而面中的堿和蒿籽保證了煮出的面條勁道爽滑,根根分明有嚼勁。在仲金紅記憶中,她小的時候,面粉沒有筋氣,要想做出勁道的挽面,揉面過程要反復很多遍,耗時很長,所以挽面也只有在農村辦事宴或者為老人擺壽宴招待來客時才能吃到。但現在“金紅挽面”館選用優質的河套面粉,雖然和面時也加堿和蒿籽,但面粉本身品質優良,延展性好,便于拉伸,所以做起挽面得心應手。
現在的“金紅挽面”館廚房里,無論是和面還是壓面,幾乎都是機器操作,這為仲金紅省去了很多力氣活,但那根挽面傳統制作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搟面棒,變成一根不銹鋼棒,被牢牢地固定在面案正上方,它凝結了勞動人民的智慧和汗水,也見證了民勤面食技藝在河套大地上的傳承和發揚。而這碗小小的挽面,成為“和羹之美,在于合異”最樸實的表達。
不同的食材有了不同的“黃金搭檔”,豐富多樣的調味品也有了新的詮釋,多個民族、多個地區的美食文化在河套大地上完成了一次次碰撞和融合,成為流淌在巴彥淖爾人舌尖的家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