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兵團組建后,于1951年1月11日在衡水龍華鎮舉行慶祝成立大會,司令員董其武、政治委員高克林在會上講話。會后,部隊向黨中央寫了總結報告,毛主席親自審閱報告并揮筆寫了批文。
隨后,兵團軍政委員會根據軍委指示,決定開展為期40天的部隊思想教育活動。董其武司令員擬定具體措施,要求各級干部自我教育,現身說法,同時發揚民主,批評與自我批評,從思想深處打開包袱,暴露缺點,打破舊的習染和舊的遺毒,成為真正的人民戰士。使廣大官兵認識到,不是“有力量才能存在”,而是只有自己進步了才能存在。
在教育運動中,檢舉揭發了一批隱藏在部隊的特務、反革命分子。揭發出所謂“華北反共救國軍”“華北反共義勇軍”的秘密組織,交出私人隱藏的長槍133支、電臺1部、密碼本1套,特務證件、委任狀、印章、旗幟等300余件,對被揭發查有實據的人,進行實事求是的處理。對血債累累,起義后繼續與人民為敵的壞分子依法懲處。對年老體弱、殘廢不能在部隊待下去的轉業安排工作。另有500余人有當過特務的,有原是惡霸地主的,有原是慣匪的,有在軍隊中叛變的,還有組織叛變未遂的,都留在師、團、連、排工作崗位不變,以觀后效。
綏遠起義部隊在起義前,番號眾多,官多兵少,有的三五百人就自稱為一個團。起義后,按照原有習慣和要求,都給頒發了解放軍的師、旅、團番號,形成許多雜七雜八的師團單位。23兵團軍政委員會制定整編方案,將原有部隊撤銷6個師、旅與騎兵,整編為4個步兵師。原36軍撤銷108師和騎兵旅,整編為36軍的106師和107師。37軍撤銷111師和騎兵旅,整編為109師、110師,唐文生、王崇仁分任師長。108師機關保存為空架子師,負責接收編余的年老體弱干部、士兵及家屬子女,在北京籌建子弟小學——綏光小學。騎兵4個師旅改編工作比較艱巨,因為這些部隊過慣了騎兵生活,下馬改建步兵都不大愿意。經過教育、整頓,官兵逐漸提高覺悟,表示堅決服從抗美援朝大局,到步兵連隊從零開始,做一名堅強的革命戰士。一個老兵在自己的馬頸上掛上一首打油詩:“戰馬生活幾十春,共同殺敵踐過民。攜手投奔光明路,愿它為國作貢獻。”
1951年8月20日,中央軍委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23兵團組成“中國人民志愿軍二十三兵團”,限令十天完成一切準備工作,開赴朝鮮參戰。8月28日又接到軍委命令補充兵團1萬新兵,僅用三天就完成補兵任務。1951年9月3日,部隊開赴朝鮮參戰,袁慶榮率領先遣隊奔赴丹東打前站,籌備部隊住房與物資補充。隨后,36軍為第一梯隊,37軍為第二梯隊,兵團直屬隊為第三梯隊,乘火車向朝鮮挺進。9月9日,部隊告別祖國,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戰場。
部隊在朝鮮戰場負責搶修飛機場的施工,敵人的飛機對機場進行不停歇的狂轟濫炸,戰士們冒著敵人炮火堅持搶修,他們喊著“刀山敢上,火海敢闖,不修好機場不下戰場”的豪言壯語,勝利完成任務。黨中央與志愿軍首長給予部隊以極大的信任與支持,董其武等部隊首長親赴志愿軍司令部接受彭德懷總司令的指示,由兵團副參謀長袁慶榮、副軍長馮梓率領20多名指揮員赴東海岸參觀學習。部隊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提前完成機場搶修,中央軍委和華北軍區連發賀電,對兵團進行表彰鼓勵。其華北軍區賀電說:“部隊經過此次修建任務的鍛煉與考驗,涌現了許多英雄,情緒更加旺盛,斗志更加堅強,部隊愛國主義與國際主義覺悟有顯著提高,這足以證明我們各項工作有了成效,對全體指戰員以英勇頑強的戰斗精神,勝利完成任務,特表示熱烈祝賀!”
2
社會秩序基本穩定之后,陜壩地委在狼山縣境內建立大型勞改農場,原南臺子設立的勞教所四百多個犯人整體落戶狼山農場,會同上級政法機關從南方遷徙來的兩千名犯人,組成一支成規模的勞改大軍。后大套地域開闊,有的是待開墾的土地,農場與狼山縣委、政府協商,劃撥九百畝荒地,用于勞改人員的開墾種植、培育楊柳樹苗。黨和政府對待每一個犯人都實行給出路的政策,讓他們在勞動中自食其力且進行鍛煉改造,成為新中國勞動者的一員,時稱“新人”。犯人中有名林懸空,就是南臺子的二咬喃,因為參加一貫道造謠生事被判刑。盧孟州的妹夫林兵子,正是二咬喃林懸空的獨生兒子。據說二咬喃被關進勞教所那天,林兵子送行,二咬喃悔恨自己做錯了人,說自己腦筋就是六成兒的哥哥——頂多五成兒。他囑咐兒子要跟上鄔青海往好學,千千萬萬不能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咬咬喃喃過一輩子。
牛四旺經過參加學習培訓,政策理論水平提高,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重返勞教戰線工作,被任命為狼山勞改農場場長,林曉英擔任農場黨委書記。林曉英與劉生愷選定國慶節那天舉行結婚典禮,地委書記沈新發自告奮勇做主證婚人。婚禮沒有任何排場,軍分區二十幾個機關干部全數參加婚禮,此外沒有邀請任何他人。一對情深伉儷手挽手站在同志們中間,以深深的鞠躬感謝大家的祝福,又以一首“紅日照遍東方”的合唱歌曲回報大家熱切的期待。中午,軍分區職工食堂的大師傅做了一頓后套豬肉燴菜招待大家,軍中有紀律,一律不收禮,劉生愷和林曉英每人拿出半個月工資,制作了這頓婚禮慶典的盛宴。
勞改農場的干警從臨河、陜壩的公安部門抽調而來,都是工作經驗豐富又有一定文化程度的警察,張有福被任命為勞教審查科科長。農場還同時配備了十幾個女職工為勞動人員做飯、縫補衣服,有人認出這批女職工竟是一年多前紅山口剿匪戰中,從李在匪巢中解救出來的那些受難婦女,她們統一穿著整潔漂亮的女工服裝,精神抖擻,容光煥發,與當初相比就像從娘胎里重生了一回。這些婦女本來就長得周正展活,又都是農家勤快精把的女子,民政部門送醫院治愈她們身上的疾病,又經過職業培訓安置到農場后勤崗位,清一色的中青年女工,個個如魚得水,如鳥歸林,一邊干活兒一邊歡天喜地地說笑,屋里院外到處是滿滿當當飄飄灑灑的喜慶祥和。
3
新社會新風尚,普通百姓不論男女老幼關心國家大事名正言順,無上光榮。婦女為公共事務拋頭露面,跑前拾后,再也不用像過去那樣羞羞答答。抗美援朝運動在南臺子村主要依靠婦女完成任務。村長邢二才鄭重傳達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全國和全世界的人民團結起來,進行充分的準備,打敗美帝國主義的任何挑釁。”隨后又傳達周恩來總理的講話:“全世界一切愛好和平正義和自由的人類,尤其是東方各被壓迫民族和人民,一致奮起,制止美帝國主義在東方的新侵略。”他說這是新中國對世界人民的承諾,不兌現就對不住國際友人,就不是國際主義。戈五女知道不少從朝鮮傳來的消息,說志愿軍上了朝鮮戰場,在冰天雪地作戰,流血犧牲不說,生活很艱苦,需要全國人民伸出援助之手。
“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南臺子村人都記住這句話,紛紛跑到村委會領任務,說要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國家大事當前,不能做縮頭烏龜。二才參加縣里的抗美援朝動員大會,回村說:推行愛國公約,捐獻飛機大炮,優撫軍烈屬,縣里的三大號召,在南臺子一件也不能少。努力發展生產,搞好增產節約,堅決鎮壓反革命,以實際行動支援抗美援朝。飛機大炮咱買不起,但捐錢捐物,積少成多,要有螞蟻搬泰山的勁頭。戈五女領著三位婦女代表到縣城參加示威游行,手持標語旗幟,邊走邊高呼“美國必敗!朝鮮人民必勝!”不久,區里通知下來,說志愿軍歸國代表團和慰問團來到臨河,要作動員報告。又是戈五女帶人去參加,報告會后,臨河一校的師生還演出了“活報劇”。很快,黃繼光、邱少云等戰斗英雄事跡,在南臺子村傳揚開來。好嗓子的邢二才親自給大家教唱歌曲:“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中華好兒女,一心向前進,抗美援朝,打敗美國野心狼。”第二首是“海啦啦海啦啦海,天空出彩霞呀,地上開紅花呀。中朝人民力量大,打敗了美國兵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