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臺子村委會班子里,心思縝密細致入微永遠是婦女主任的優勢。戈五女在勞動中嚴把質量關,不僅自己做到一絲不茍,還經常督促他人耐心出細活。為此,一輩子行好習善的父親戈老茂又三番五次教訓她。第三合作社的王拉弟在一次鋤地時草鋤得不凈,戈五女不客氣地說:“這是集體的地,你怎么能這么馬馬虎虎不負責任呢?你要哄地皮,地皮就哄你肚皮。做莊禾活兒,一點也不能偷懶,干不快可以慢點,少掙幾個工分沒關系,可不能損害大家伙兒的利益呀?!笔潞笸趵懿桓吲d,背地說戈五女多管閑事。閑話傳到戈老茂耳里,戈老茂對女兒又是一頓教訓,說:“看看你,因為大家伙兒的事情,為怨記仇的,你是圖金了,還是圖銀了?”戈五女說:“當干部就是這樣,眼里不能揉沙子,否則互助合作就會走向反面?!币簧绲捻n秀珍,勞動時總是愁眉苦臉,說話很少。細心的戈五女看在眼里,抽空找她談心。韓秀珍告訴她,剛過周年的孩子沒有奶吃,本人又有病,可是社里給她評的基本勞動日過高,不好完成。基本勞動日,就是出勤的最低限度,低于這個限度,按規定要罰扣工分。戈五女了解到,社里還有幾個婦女也有類似情況。于是召集婦女開會,向大家擺事實,講道理,說干得多掙得多是社會主義勞動原則,又讓全隊婦女說公道話,為幾個情況特殊的婦女調整了基本工作日,婦女們心服口服,出勤和勞動效率明顯提了上來。
戈五女的果敢潑辣冒尖帶頭,攪動了南臺子的半個天空,男女同工同酬不僅成為事實,而且成為一種風尚。在互助合作大干社會主義的實踐中,一大批婦女成為新時代的花木蘭。南臺子的青年婦女,就如趕集似的紛紛加入農田勞動隊伍,閻金蓮、羅金花、張榮先、郝秀蓮四個年齡仿佛的姑娘相繼加入“五女戰斗隊”。五位姑娘相約參加互助合作勞動,出工早,收工晚,在農田地里干得一個比一個歡實。日子一長,“五女戰斗隊”赫然成了南臺子人們眼中的一道靚麗風景?!拔迮畱鸲逢牎庇幸馀c男勞力比試高低,挖大渠的工地上,蓋房子的泥水中,提耬種地的田地里,收割莊稼的麥壟間,到處少不了婦女的身影。
領頭的戈五女身材勻稱敦實,皮膚黑里透紅,一頭漂亮的黑發濃密光亮。她低著頭在地里干活,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中,滿頭濃發時時閃出五顏六色的光環。她性格獨立,遇事主意正,敢做敢當。互助合作中,挖渠任務很重,村里決定男勞力挖渠,女勞力修圈棚。戈五女和四個姐妹商量,發動婦女提前修好圈棚,立即向村里提出參加挖渠的要求。12名婦女都上了挖渠工地,肩挑手提,汗流浹背。戈五女每天平均挖8方土,超過一般男勞力的土方量。對于村委會分給自己的管理事務,戈五女腳踢手扒拉,利用勞動空隙時間就料理得有條不紊。
身材高挑的閻金蓮,削肩細腰,一張鴨蛋臉上,眉毛彎彎,睫毛長長,一雙秀眼瞳孔清澈明亮。皮膚白皙無瑕,臉上泛著淡淡的紅粉,薄薄的嘴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閻金蓮性情溫婉,能說會道,善解人意,在姐妹中人緣最好。她父母年老,上無長兄,是家里的頂梁柱,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從早到晚總是不倦地忙碌著,腳手從來不閑著,村里人都叫她“閑不住”。她每日起早摸黑,在揮汗大干的同時,事事為村集體操心。村里一有緊急任務,她總要自告奮勇分擔,并堅持完成任務。每天收工回家時,她總要打些燒柴背回去,擔水做飯,喊豬喂雞,樣樣離不開她。連她的父母都說:“這個女子時不空過,路不空行,是一位精把的摟柴耙子?!?/p>
身材嬌小玲瓏的羅金花,皮膚細膩,五官精致,貌若朝花。雙眉彎彎,長一雙丹鳳大眼,秋波蕩漾。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玲瓏剔透。羅金花自幼家貧,養成勤勞儉樸的習慣,常穿一條打補丁的褲子,但那補丁方方正正,一針一線都顯示其心靈手巧。上身常穿一件粉紅色大翻領襯衫,精致的脖頸被映襯得猶如白玉琢成的一般。她不但在家庭生活中一貫克勤克儉,細水長流,過日子省吃儉用,不漏掉一粒糧食,不丟棄一塊布頭,而且對集體的事精打細算,凡事從大處著眼,小處著手,珍視一草一木,不浪費一點一滴。她想出不少節省糧食的辦法,把節約下來的80斤糧食借給困難群眾。自己的衣服補了又補,卻把歷年節省下來的8尺布,借給別人。
張榮先,身量不高,但身材修長窈窕,身著一件雪白的半袖,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大方地露在外面,每當在勞作中直起腰遠眺,就給人亭亭玉立的美感。她吃苦耐勞,久經歷練,性格倔強,在勞動中總是臟活累活搶著干,從不計較個人報酬。春上社里的牛圈壞了,她就主動找了幾個婦女,義務把圈修好。每當雨后畜圈存了水,她就親自赤足下水,清理污水或墊上干土。張榮先總是以大姐的身份關心婦女們的事情,哪個婦女有什么具體困難,她心里都一清二楚,及時送去溫暖關懷。社里的婦女,每個人都對她十分親近,相互之間有一種姐妹式的關系。她協助戈五女一起制定勞動制度和休假制度,鼓舞調動了婦女的主人翁意識和勞動積極性。
郝秀蓮,是姊妹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年紀剛滿十六,行動輕巧利落,清麗秀雅的臉上蕩漾著春天般的笑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里流蕩著熱烈、聰穎和敏感。郝秀蓮自告奮勇擔任一個互助組的組長,工作積極,踏實肯干,執行政策堅決。她除開會學習以外,實際參加勞動一年多達260天以上。她不但擔負著姑娘戰斗隊的生產任務,還要照顧年老體弱的父母,承擔所有家務,忙得顧不上吃飯。夏糧登場后,她提出晚上看場,白天和社員一起參加勞動。郝秀蓮說:“我們婦女,長期不參加勞動,生產技術有限,但我們有信心有決心深入群眾,虛心向老農請教,工作也一定能干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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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農村步入嶄新的社會主義社會,通常婦女的美德,眾所公認首屈一指的是能干實受。不論是下地勞動,還是料理家務,抑或外出走工,樣樣不在話下,男人能干的女人照樣能干,男人不能干的諸如洗鍋做飯、納鞋縫衣、喂豬孵雞、懷娃接生、端屎送尿等等等等,婦女不僅件件干得漂亮,而且多數具備一身童子功,一亮相就出手不凡。此外第二重的美德是心靈手巧,比如繡鞋墊的絕活兒,在農村幾乎人人拿手,個個絕倫。每到勞動之余,或農事有閑,婦女們便三五一伙湊在一處,邊拉家常邊飛針走線,看誰繡得又出活兒又耐看,有花鳥魚蟲的,有風景圖案的,有健康平安的,有連理鴛鴦的,精美的圖案配上精巧的手工,多姿多彩,絕無僅有。這第三重的美德更是難能可貴,便是性情開通,嘴甜禮貌。見了上了年紀的,不論是否沾親帶故,只要相互認識,便大爺大娘叔叔嬸嬸地叫著,笑容甜蜜,音韻清脆。見了平輩之人,不論心里喜歡還是討厭,也不論對方一臉陰沉還是喜眉樂眼,都要給足面子,這個哥那個姐地稱呼親熱。即便迎面碰到的鄰家孩子,也要彎下腰捏捏臉蛋,躬著身摸摸頭皮,寶圪旦金圪旦好娃子乖妮子地呼叫,呼喚里洋溢著慈母般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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