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是我國古代一種用于軍事防御的建筑工程,在我國歷史上曾經有20多個諸侯國和封建王朝修筑過長城。據2016年國家文物局發布的《中國長城報告》,我國長城資源分布在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內蒙古、遼寧、吉林、黑龍江、山東、河南、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15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404個縣(市、區、旗)。總長度為21196.18公里,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工程之一。長城修筑的歷史可上溯到西周時期,當時西周北部毗鄰游牧民族獫狁,西周宣王為了防御獫狁襲擊,護衛京都及其以北地區安全,在朔方(今內蒙古巴彥淖爾市地區)一帶修筑防御城堡。這種由相隔一定距離的小城堡形成的列城,就是我國最早出現的軍事防線。春秋戰國時期,各諸侯國之間相互爭霸戰爭不斷,為保證各自國家安全,諸侯列國在各自邊境地帶修筑長城,形成了諸侯長城,最早建筑的是公元前7世紀的楚長城。諸侯長城的特點是東、南、西、北方向各不相同,長度不等,史家稱之為“先秦長城”或“戰國長城”。
內蒙古境內的長城有7570公里,位居全國第一,分布于全區的12個盟市的76個旗縣。有戰國時期的趙長城、燕長城、秦昭襄王長城、秦始皇長城、西漢長城、東漢長城、北魏長城、北宋長城、西夏長城、金代長城、明代長城。其中趙長城是我國現存最古老的長城,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
趙國是戰國七雄之一,開國君主趙列侯,是晉大夫衰的后代,和魏、韓一起,三家分晉。疆域擁有今河北西南部、山西中部、陜西東北和內蒙古河套地區,最初建都晉陽(今山西太原東南),趙敬侯元年(公元前386年)又遷都邯鄲(今河北省)。趙國東鄰齊國,東北與燕國、東胡接壤,南面和西南與魏國為鄰,北與匈奴為鄰,西與秦、韓為界,西北有樓煩林胡。趙武靈王是趙國的第六代國君,他12歲即位時,趙國正處于國勢衰落時期。在即位的19年間,常被橫插在中間的小國中山國侵擾,被秦、魏攻伐戰敗6次,損兵折將、城邑被占、忍辱削地。同時游牧部落林胡、東胡、樓煩、匈奴乘諸侯兼并,特別是燕、趙全力御齊防秦的時機經常以騎兵發動騷擾。
趙武靈王在親歷的戰斗中發現,中原的作戰工具和胡人的相比顯得特別不靈活,中原將士是上衣下裳、寬袍大袖、外裹重甲,作戰速度不快,戰車在山地如廢物一樣。而胡人在馬背上,則是短衣緊身、腿著長褲,外套輕坪、彎刀勁弓,如風來去。公元前307年,為有效抵御強敵威脅,趙武靈王決定“變服騎射,以備燕、胡、秦、韓之邊”,推行“胡服騎射”實行軍事改革。“胡服騎射”說到底就是向胡人學習,推行胡人便于騎射服裝,學習胡人騎射技術,廢除中原當時傳統的寬袍大袖衣著,汰除笨拙的兵甲、戰車,組建一支穿短裝、能騎射,以騎代車機動靈活的騎兵隊伍,以增強趙國的軍事實力。趙武靈王是一位意志堅定、意識創新、講求實用、富有謀略、勇于革新的封建君主。他力排眾議,堅決進行變革。他采取逐步推廣的辦法,帶頭穿胡服上朝,先在家族中和朝廷推廣,然后推廣到官府和軍隊。從自身做起,自上而下,先難后易,摒棄了寬袍大袖裝束和笨重戰車,在軍中推開了身著胡服,乘駕輕騎,佩以官矢和劍矛的騎兵將士。著胡服就是為了便于騎射,推行胡服就是為了學習騎射的戰斗技術,提升軍隊的戰斗力。趙國在逐步推行胡服的同時,招“騎射”建“騎邑”,開始廣泛地招幕能騎善射之士,在攻取原陽(今呼和浩特金河鎮八拜古城)之后,設置了訓練騎兵的基地。同時,不少北方游牧部落騎士投靠趙國。通過“胡服騎射”這一軍事改革,趙武靈王組建了以騎兵為主的龐大軍隊,使趙軍戰斗力迅速提高,在戰斗中所向披靡,對外用兵接連取得勝利,促進了趙國的強盛。
公元前306年,趙國向西攻略胡地到榆中,“林胡王獻馬”,由代相趙國“主胡致其兵”。榆中即今內蒙古河套東北岸和陜西西北端,大體在黃河“幾”字彎內東半部。“林胡王獻馬”即表示誠服,歸屬趙國,“趙國主胡”就是由趙國兼管林胡部族;“致其兵”就是收編林胡的軍隊。公元前300年趙國乘開拓北面疆域,出擊林胡、樓煩,占據了向北直到燕國、代地沿大青山、烏拉山南麓向西推進,疆域擴展到河套邊沿,占有陰山地域。據王煒民著《陰山文化史》載:趙武靈王沿陰山腳下筑長城,“自代并陰山下”“至高闕為塞”,東起代郡,西至商闕,并置云中、雁門、代三郡。云中郡治所在今托克縣古城村古村,轄境包括土默特右旗以東、大青山以南的呼和浩特地區,及烏蘭察布市卓資山以西、黃河以北地區。雁門郡轄境包括今烏蘭察布市黃旗海、岱海以南地區,及山西北部數縣,治所在善無(山西右玉南)。代郡轄今烏蘭察布市豐鎮市、興和縣南部地區,并修建了九原城,故址在今包頭市九原區麻池鄉。
據高旺著《內蒙古長城史話》載:趙長城的具體走向是,由河北省宣化境內,經尚義縣,跨東洋河,進入內蒙古興和縣而后走輝騰梁山、大青山南麓,經烏拉山而直趨狼山。從實地考察看,進入今內蒙古境內,自興和西行,經察右前旗、卓資縣至呼和浩特北,沿大青山到達包頭,再越昆都侖河繞烏拉山進入后套平原,然后趨于狼山之中,全長1200里。
胡服騎射的歷史意義:一、促進了農耕文化與游牧文化的交流交往,對民族文化融合產生了重要影響,進而促進了民族的融合。二、改變了中原的衣冠制度,對中原服裝的多樣化產生了重要影響。三、騎兵這種新型兵種從草原走向中原大地,對古代軍隊歷史發展演化進程產生了重大影響,開創了中國古代騎兵史上的新紀元,是中國古代不同民族之間文化交流在軍事領域相互影響重要融合的結果;四、馬作為古代重要交通工具和戰爭利器,以及對生產、生活的便利,對古代中原交通發展、經濟發展、社會進步都產生了重要影響;五、胡服騎射是趙武靈王破除因循守舊觀念,與時俱進,敢于善于吸納不同民族文化的成功典型。它不僅使趙國強盛,躋身戰國七雄行列,更深刻影響了中國社會2000多年。 (劉俊)